心灵之缘——周明印象
张六弢
周明兄是一位容易给人留下印象的人。
凡是见过周明的人都会被他的一对大耳垂所吸引,想象他肯定这一生有福相伴从而产生亲近他的欲望。他皮肤白里透红,在徐舍这个小农村很难想象出会孕育出这么个有点贵族气息的村仔。我很早在电影院做美工的时候就认识他,那时我们都二十几岁,经常在一起培训开会,初见面就发现他很帅,个高体健,浓密的西装发型透着气宇轩昂的矫健感,哪像现在几乎谢顶的大圆头滋长的是优厚生活下的慵懒感觉。小伙子的时候对于外在形象特别讲究,所以见到周明就认为他是我理想中需要的形象,有男子汉味道。不过岁月时迁,现在也渐渐地淡化了这些想像。在更多的相处中却读到了这个大高个还透着一股人都没有的潜藏着的灵性,而且还真的卓越不凡。我们都说长得短小精悍脑子好用,但高个要是真正出彩就可能铸就伟人,孔子、毛泽东便足可以说明。
周明其实不好读书,但性好悟。他感觉特好,经常对不在自己专业范畴的其他艺术空间敢于发表自己的感受。言语朴实却能清晰地传递出自己的意思,而且大都还切中穴点。他自己画画也大概如此,画中没有包袱,清晰明朗,思考简约而流畅,他是那种宁可顺心地画而决不囿于古法,拘于画史的画家,他不会罗列各门派然后提炼抉择做出一副要开宗立派的鼻祖人物,他更不会迎合不属于自我气格的画种来扰乱章法,他会在自我感知的范围中充分挖掘感性,寻找途径,偶尔也会稍作突破以开机巧。
以我的观察,周明是属于那种极善假于物的高手,这与他重灵性、重心生一点也不矛盾。按照自我感觉调动身边一切为己所用,这恰恰是一种纯静的姿态,是艺术的终极表现,不管读书多少,临画多少,最终都要生机勃发,我心依然,所谓即心是佛。周明画画重写生,几次出去游历,都可以看出他非常留意山水气象,总是听到他不由地感叹身边的物象意境如何,同时也迸生几句再造境的想象,那时的他会让同行者都感受出一幅画面萌生心中。他在美好的赞美声中享受着自由自在,心无旁骛的状态,在旁人看来的这种雅拙气实在是太可爱了。作为艺术工作者,都会羡慕这样的童心,向往这种创作的状态。
周明热爱生活,善待朋友,其性情敦厚温雅,行事举止不事雕饰。几年前,他嘱我给他写“众生平等,一切由缘”作为座右铭,至今还是他挂在家里的唯一的书法文字作品,他的这份重视既让我感激,同时也是告知来访者主人的一种人生态度,不要太多的苛求,不要显赫,有缘则近,无缘则远,其实质就是创导多元交流,广泛汲取个性风格,在平等的对话里改良观念,寻找契合。这与那些爱走小道,怀抱投机取巧的心态;妄自尊大,孤芳自赏性格的欺世之徒形成强烈的反差。周明兄有一份慵懒,但不表明他不思考,相反,与他交往过的熟人大都可以被他灵动、多点的思考所激活,他的慵懒还能体现在删繁就简的能力上,他不会承载太多,不招惹是非,所以不累,一晌贪欢,轻松自如。在我交往的朋友中这种人不多,可以说这是他与生俱来的特征。其他人后天的努力陪上大半生时间的修炼就是得理也不至于运用得这么自如,太需要敏锐、集中、纯粹、灵秀等等这些元素了,而拥有这些优秀素养的从艺者在宜兴这个艺术圈中实在太少。正因为这样,我与周明兄的交往才显得那么的有意义。
其实,把周明完全定格在艺术家的范畴中是不符合他自我定位的,是因为他涉猎画画时间较多才让社会强加到他头上的一种身份。要是来生再过,不给他画画却还是同样给他那些优秀的特征,他一样可以塑造出其他身份的人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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