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岁王农画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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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容易成却难

马伯乐

    王农先生画马,闻名遐尔,向所钦佩,况岁在壬午,暮春三月,举办“马展”,实画坛之佳话,苏城之盛事。特别是壬午年出生的我,经历了整整一个甲子,抚今追昔,自然不免感慨系之。十多年前程十发先生在我画的一本册页上跋道“伯尔姓马列且属马,册中画山水、人物至于驴、牛、鹅、鸭……各色俱全,独不见马,何哉?”虽然是戏言,却道出了鄙人之短,画马之难。非不欲为,实不善也。
    中国传统的动物画,画得最精彩的当道推“马”。在古代,人们的生活几乎离不开马,画家耳濡目染,形神兼得,比不得画虎,在古代有几个画家见过虎呢,即使见,也只是惊鸿一瞥吧,只好出于杜撰,向壁虚构,效果可想而知。历代的画马,从汉代画象石到唐代阎立本、韩干、韦偃、李公麟、赵孟、郎世宁、近代的徐悲鸿……莫不以画马著。名迹传世,垂范后人,或工笔一丝不苟,或写意笔简意周,或水墨淡雅,或重采辉煌,精彩纷呈.令人起观止之想。
    可见要于此间突破藩篱,另辟蹊径,谈何容易!王农先生艺术实践的可贵处,正是融合中西突破了前人的成规,为画马开一生面。它的体貌在传统成法中是找不到的,也没有乃师徐悲鸿先生的痕迹。简易之,王农先生画“马”,不拘于局部的形似,不拘于细节的真实,注重感觉、注重气势、注重动态、注重结构、注重虚实。他作画胸有成竹,放笔直扫,横涂竖抹,淋漓满纸,最后形成了抑扬顿挫,笔歌墨舞的乐章。给欣赏者以美妙享受,直可想见王农先生作画时那种“目无全牛”解衣般礴的神态。
    “看似容易成却难”,王农先生的画往往只是寥寥数笔,看起来轻快容易,深知倘无数十载寒暑的约上鏖战,生活积累,倘无出众的胆识,曷能臻此妙境。
                                                       公元二○○二年